【60后】偷吃鸡蛋的故事

二零一八年七月一日。

英文版

今天大学同学叶教授称赞爸爸的《只说欧文,忘了戴尔》展示着“行云流水的文字功底”。

其实爸爸不仅有“行云流水的文字功底“,他还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哲理。这让我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一个故事。

文革时,我们住在自贡罗湾大院,在那里是几家人合用一个公共厨房做饭吃饭。鸡蛋上市时,叶姨每天早上会在烫稀饭的碗底放一个熟鸡蛋,然后把烫稀饭的碗放在公用厨房的饭桌上,我们起床后自己去厨房吃不烫的稀饭和藏在碗底的鸡蛋。

有一天,我比哥哥起得早,我一个人在厨房里把自己的稀饭和鸡蛋吃了,又悄悄地把哥哥碗底的鸡蛋也捞出来吃了。哥哥吃完早饭后告诉叶姨,今天他碗里没有鸡蛋。

叶姨一听哥哥碗里的鸡蛋没了,就火气冲冲逐个地去问和我们共用厨房的邻居:“谁偷吃了我们家的鸡蛋?”

邻居们都矢口否认。叶姨很生气,结果是好多邻居都知道哥哥碗里的鸡蛋在厨房被人偷吃了。最后,我做贼心虚沉不住气向叶姨坦白了那个鸡蛋是我偷吃的。我偷吃鸡蛋就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一个让年幼的我感到很羞耻的传说。

我偷吃鸡蛋不久后爸爸从部队探亲回家,他告诉我偷吃鸡蛋的女孩不只有我一个人,他给我讲了一个关于偷吃鸡蛋的故事:

一个小姑娘偷吃鸡蛋时太急,结果吞了一个整鸡蛋后憋气被闷死下葬了。她那地方有掘坟偷死人东西的风俗。小姑娘下葬的当晚,掘坟人就开了她的坟。掘坟人不怕死人怕活人,他们开坟后偷东西之前总要对着死人的胸口猛击三拳判断棺材里的人死否。当掘坟人对着小姑娘的胸口猛击三拳后,小姑娘那堵在胸口的鸡蛋滑到肚子里了,小姑娘醒过来了……

我还记得被这个故事吓了好久;现在回想起,我仿佛觉得这是爸爸特意为我编的故事,让我知道偷吃鸡蛋可能致命。

现在,我给孩子们讲我小时候偷吃舅舅的鸡蛋时,我不再觉得那是丢人的事,反而认为那是儿时的乐趣。岁月改变着我们的认知。

不过小时候,那曾是我心中一个天大的丑事。未经世事的孩子心里天大的事,需要有人来指导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被压倒。

今天的大事到了明天就是小事。
今生的大事到了来世不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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