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15,周四,晴天
今年中秋节,哥哥和我相约一起写妈妈的故事。我们写妈妈的小资、妈妈的大度……写人间烟火。
1986年,我和哥哥工作快一年,家也从盐务局在碉堡山的平房搬到市经委在檀木林大街红星扁的楼房,妈妈退休了。
退休后的妈妈上老年大学,学书法、学养生、学种花,还穿上老年大学的运动服去参加老年大学运动会,拿了一个乒乓球比赛的奖状回家。
我知道妈妈不爱运动也没有体育特长,看着妈妈拿回来的奖状就开玩笑:“是不是打乒乓没对手,拿拍子上场就领奖?”
穿着一身学校运动服的妈妈,笑眯眯地说:“我是真打,还铲了几个球。你知道吗,我年轻时在机关打乒乓还拿过名次。”
妈妈这话让我大吃一惊。我们上小学时,东兴寺小学出了一个乒乓世界冠军童玲,学校里很风行打乒乓球,妈妈只字不提她会打乒乓球,我现在也只会发“老实球”(把乒乓球先打到乒乓桌上,等球反弹起来再用球拍击给对方)。
刚工作的我爱问,退休后的妈妈爱说,一问一答,我很快就知道了妈妈年轻时学会打乒乓球是工作所需。
妈妈说:“毛主席畅游长江之后,市委机关掀起了体育运动的高涨,组织机关的年轻人去釜溪河学习游泳。朱敏学得最快了,我没有学会游泳。机关还组织年轻人学打乒乓,我学得快,在机关乒乓比赛时还拿了名次。”妈妈还说:“楼上唐部长的夫人詹孃孃和朱敏是表姐妹,都是南下干部。”
打乒乓球拿了奖状,妈妈就特别喜欢穿那套老年大学的运动服。当学校要收回运动服时,妈妈好舍不得,哥哥特意让妈妈穿上运动服在檀木林的体育馆前拍照留念。
想起哥哥最近给我讲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妈妈的一个故事:“盐务局开始在东兴寺安装天然气管道时,邻居罗磐的爸爸是盐务局管后勤的科长,他把给碉堡山安装天然气管道的日期排在前面。碉堡山的邻居开会讨论安装天然气管道的事情。可是妈妈不去参加,那时40多岁的妈妈很悲哀地对我说:‘我不用去,等天然气管道装好了,我可能都死了。’”。我猜那时病痛缠身的妈妈没有心思和精力来教我打乒乓球。
40多岁就认为自己不久于世的妈妈,活到了89岁。哥哥说:“妈妈一直胆小怕事,但生性善良,文化大革命又落得一身的病,反而是退休后越活越开心,特别是1998年之后和我一起北漂这二十年是我们俩最幸福的二十年。”
1997年4月,爸爸妈妈来美国。那年秋天,爸爸妈妈出门散步捡回来几根路边的玫瑰枝,我问妈妈:“捡回来干什么?”
妈妈说:“秋天是玫瑰插枝的时候,我捡回来插枝。”
我又问:“你会插吗?”
妈妈说:“当然会,我在老年大学学过。”
妈妈一边打理捡来的玫瑰枝一边给我解说:“在玫瑰枝的下端找到一个有叶包的地方,以45角度剪断枝杆,往上数三片叶子,再剪断枝杆。把剪出来的这枝干上的三片叶子都剪掉一半。最后把这根收拾好的玫瑰枝杆斜插到花盆里,要保持花盆的土不干。春天这玫瑰枝杆就会发新芽。”
1998年的春天,妈妈插枝的玫瑰果然都发芽了。后来我也用自己花园的玫瑰按照妈妈说的方法插过枝,成活率也很高。
越有爱就越有生命力!
小插曲
1989年10月,哥哥特意让妈妈穿上运动服在檀木林的体育馆前拍照留念(妈妈穿着老年大学运动服和我):
1999年7月31日,古稀之年不会游泳的妈妈套着游泳圈浮在水上象小孩子一样开心玩耍,乌发浓密的哥哥站在水里很开心地守护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