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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11,周一,阴晴
波士顿马拉松,在推迟了一年多以后,终于在哥伦布节日,美东法定的假日,跑起来了。一位朋友短信问我:“你今天去看跑马吗?” 我说:“今天有加州的朋友来,她若想看,我就陪她去看。” TL, 我在硅谷俺们屯的邻居中午12点在Cambridge已经有约会了。我计划送她之后去看看热闹,因为“Heartbreak Hill,跑马最艰难的一段”离Cambridge不远。
马拉松是一个全程42.195公里的长跑。波士顿马拉松是世界著名的马拉松赛之一。
送完朋友后,我开车去Heartbreak Hill附近时看到接近终点的公路都封了,封的路口上都站着一个警察。
因为封路,GPS失去了导航功能,我茫然地开车兜了几圈后在波士顿大学附近的Blandford St.的一条交叉的支道上找到了停车位。停好车后,从路边警察那问到方向,我几分钟就走到离终点只有一英里的观看处,那里设有安全检查入口,警察负责检查所有人随身携带的包并给包拴上一个黄带子以示此包已过安检。通过安检后,我到3号观看点,那里隔着街的铁栏杆边已经挤满了人。我走近人群回头一看,看到身后横向停着两辆政府的大卡车,不可能有车子能冲过这两辆大卡车驶向站在铁栏杆边观众,我觉得这里很安全。
中午大约12点半,我侧身挤进铁栏杆边密集的人群,我的左边是一个娇俏长发的小姑娘,她为场上形形色色一堆一堆的跑马运动员大声不断地喝彩:“You Got It!”。我的右边是一位中年女士,她一直举着手机在录像;她的右边是一位年轻高挑的妈妈和她坐在儿童推车里的女儿。这就是我在离波士顿跑马终点1英里处的1米之内的左邻右邻。左邻喧哗,右邻安静。
我一无所知的站在铁栏杆后面看着场上一堆一堆的跑马达人(达人:网络潮语,指某方面的高手)从我眼前跑过,就问我左边的小姑娘:“跑马从哪开始?”小姑娘立刻把她的手机拿出来,找到一个地图指给我看:“跑马从Hopkinton Center开始,开车到这里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听起来小姑娘熟知波士顿马拉松细节,我问道:“你会报名参加跑马吗?”小姑娘笑了:“我打算跑步,但是离有资格参加跑马还很远。” 我也跟着小姑娘一起为场上的跑马达人喝彩。因为场上没有我熟悉的运动员,能抢我眼球的是:和向导手牵手的盲人,坐在轮椅上被推着的残疾人,和跑到铁栏杆边和场外人士互动的跑马达人。看着街边没有戴口罩的观众们摩肩接踵欢呼挥手的热闹场景,我想若几天之后波士顿的医院的病床没有超载,那么今天的马拉松赛跑将是验证COVID-19疫情已经被控制住的最有说服力的方式之一。
突然我听到右边高挑的妈妈大声地叫道:“Brain。” 然后我看到一位身穿红色运动衫的小伙子笑容满面地跑过来叫道:“Amy。” 小伙子跑来和Amy击掌问候之后就跑走了。我右边的中年女士说话了:“我女儿也叫Amy,她今天也在跑马,我等着她路过时给她照相。” 她和Amy聊天时,我听到她叫Shire。
一会儿,Shire兴奋地叫道:“Amy跑过来了!” 随后她又说:“糟糕,我没拍到Amy,一个人刚好跑进镜头完全挡到Amy了。” 因为我一直在拍照,我把我刚拍到的一个穿黑衣的女孩跑过的照片递给Shire:“这是你家Amy吗?”Shire一看就很开心地说:“是的,我可以拍你的照片吗?” Shire用她的手机拍我手机上的照片时,我问道:“你女儿多大了?你们从哪里来的?”Shire说:“Amy今年31岁,我们从加拿大过来。” 我问道:“我可以用Amy的照片写一个故事吗?” Shire说:“当然可以,你还有问题要问吗?我要离开了。” 我问道:“Amy是干什么工作的?”“Amy是一个音乐家。”“她用什么乐器?”“她拉小提琴。” Shire离开后,我又问高挑的Amy:“Brian是你丈夫?” Amy笑了:“不是,他是一位同事。” 我还看到不少场上和场外情侣隔着铁栏杆拥抱亲吻温馨的场景。我好奇这些达人为什么不在乎跑马的时间纪录,愿意花时间停下来和场外的人互动。想了想,我觉得对于马拉松的业余爱好者,参加跑马是一个释放和享受人间亲情和友情的难得稀有的机会。想到这里,我立刻给女儿讲了从加拿大来的Shire和Amy母女俩的故事,并告诉女儿:“如果你在31岁时有一个新追求,Shire就是我的榜样!我会去支持你。”
Shire走了后,一位女生站在我身边,我问道:“你有认识的人在跑马?” 她说:“是的,今天我妈妈的一位朋友从马里兰过来跑马,我负责给她照片。”我问道:“你专门从马里兰过来?” 她说:“不是,我在波士顿大学念书。” “你学什么专业?”“我学特殊教育。”我好奇地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妈妈的朋友什么时候跑过这里?” 她说:“我妈告诉了我她朋友的跑马编号,我用一个APP来跟踪她的编号。她一会儿就过来,她已经61岁了。”
26.2英里的马拉松长跑,在离终点1英里的观看点,与1米之内的左邻右邻观众的交流和观看到的场上场外的互动,让对跑马很无知的我对马拉松有了一种情,因为我在波士顿跑马的现场深深地感受到人间亲情和友情的流淌。
小插曲
1.2021年10月11日中午12:46, Brain的同事高挑的Amy在喊:“Brain。” (穿白衣服的小姑娘是Amy的女儿,那拿着手机的是Shire的手。)
拥挤的没有戴口罩的观众和形形色色的跑马达人。穿着红色运动服笑容满面的Brain。轮椅上的跑马达人。
2. 2021年10月11日中午12:53, 加拿大来的穿着黑衣裤的Amy跑得很开心。
Shire, Amy的妈妈在拍照。她的背包上的黄带子就是安检后警察给拴上的。
3. 2021年10月11日下午1:57,盲人跑马达人和向导手牵手。
场上跑马的姑娘和年轻小伙子拥抱后,又跑到马路另一边去拥抱一位中年女士。还有一位腿抽筋躺在地上的跑马达人。
5. 在聊到我看马拉松时,朋友说:“因为波士顿跑马接近终点的Heartbreak Hill的坡度很有挑战性,波士顿的跑马很难创造新的世界纪录。所以有的职业跑马达人不愿意参加波士顿跑马了。” 我好奇地问:“哪个地方容易破世界纪录?” “德国的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