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05,周五
讲了哥哥和他梦想的事业:哥哥, 食品安全大工程设计师 和 哥哥,食安食育科普拓荒者之后,我讲几个有关哥哥绵绵手足情的小故事。
哥哥很能干!
妈妈在长沙坝修水库时(注1),叶姨把哥哥送到水库陪妈妈让我觉得哥哥好能干!
从自贡到长沙坝水库有100多公里,那时好像没有长途公交车从自贡到长沙坝。
叶姨打听到单位有一辆给长沙坝送菜的货车会路过解放桥,她就带着哥哥和我从罗湾走到解放桥去等那辆大货车。
从罗湾走到解放桥的路好远(1公里多),我们要经过羊肠泥土道、自贡到宜宾的铁路、釜溪河边的碎石路、关外的五十梯,才能走到解放桥。我们去解放桥等了两三天才等到那辆车。我看着叶姨把哥哥举到大货车栏杆上,哥哥自己爬进装满蔬菜的无篷车箱里坐在菜堆上。我不懂挥手道别,只望着哥哥随车远去。哥哥走后叶姨对我说:“你妈一个人在水库日子不好过。你哥去水库陪你妈。” 我觉得哥哥好能干!
哥哥很坏!
妈妈从成都学习(注2)回来后的一天,哥哥说他不舒服不想吃晚饭。叶姨发现他身上有香烟气味就告诉了妈妈,我第一次看到妈妈打哥哥。
打完哥哥之后,妈妈又紧张地追问哥哥从哪里弄来的香烟,因为那时的香烟要凭烟票才能买到,哥哥即没有钱也没有烟票。我现在明白了妈妈的那种焦虑:担心她不在家时无知的儿子遇到坏人了。
当哥哥说是邻居的小男孩给他的香烟时,我看到妈妈放松了,妈妈提醒哥哥抽烟不是好习惯,以后不要抽就完事了。可我还是觉得哥哥抽烟好坏,那个给哥哥烟抽的小男孩更坏!
哥哥很勇敢!
林彪事件后不久(1971年),妈妈调到盐务局上班,我们还住在罗湾。那时妈妈经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叶姨就叫哥哥下午去盐务局等着妈妈,等妈妈晚上下班后陪妈妈一起走黑漆漆的铁路回家,因为罗湾与盐务局隔着釜溪河,罗湾和盐务局之间最近的路是自贡到宜宾的铁路;那段铁路在两山之间,白天的行人很少,晚上黑漆漆的更没人走。叶姨和我在家里等到妈妈和哥哥回来后才会睡觉。哥哥说:“妈妈和我有时会从电业局的那个没有灯的黑漆漆的小洞子穿过,过解放桥,从关外的马路,绕道走回罗湾。那是大马路,不那么吓人,但是比走铁路要远好多。”
哥哥很照顾我!
前几天,我和在澳洲的珍珍聊天聊到我们年轻时的故事。
珍珍说:“我是家里的老大,还不会算术时就跟着爸爸一起去学习买菜;几岁就一个人去买米回家,因为大米太重,我不知要歇多少次才能把米搬回家。责任感从小就练出来了。”
我说:“我好像没有什么具体的责任,小时候叶姨管家做饭,工作后妈妈管家爸爸做饭(注3)。哦,有一次我爸爸妈妈出去旅游几个月,我哥管家做饭;他要出差一周,他提前给我炒了一大盆芽菜肉臊子。我一个人在家吃了一周百吃不厌的臊子面。”
珍珍笑了:“你看你现在多能干。老话说:‘油是挤出来的。’”
岁月留住时光的故事,
好似一瓶私家陈酿的好酒。
独斟独饮,
陶醉在私房记忆;
公开分享,
再现着身边历史。
注1: 1968年11月,市级机关300多名干部被以“斗、批、改”名义进“五·七”干校到威远县长沙坝水库工地参加劳动,接受“改造”。
注2: 1969年9月,妈妈去成都学习班。
注3:1985年,我大学毕业后回母校蜀光教书。
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