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22,周五
冬至风俗:北方包饺子吃,杭州炒年糕吃,老家自贡煮补药肉汤喝。虽然我离开自贡已经28年了,我还记得叶姨炖的狗肉补药汤浓浓的药味和淡淡的苦味;我还记得叶姨说过身体太虚的人吃补药被补死的故事。叶姨还说,不是每个人都能补。
去年,我过了一个悠闲的冬至。今年,我在北京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冬至,巴倒(跟着)妈妈享福,又吃了快三十年没有吃过的正宗自贡冬至补药肉汤,那是小舅的大作。
小舅到了北京后每年冬至都会炖一大锅自贡风味的补药汤请客。因为今年冬至是一位小美眉的生日宴,冬至补药肉汤就提前两天挪到周三炖了吃了。
小舅请的客人里有不吃羊肉的外婆和不吃鸡肉的大姐,所以他用老鸭子、猪心、猪肘子、连肝肉做肉料,灵芝、天麻、白果、石斛、人参、当归、党参、黄芪、芩归、苡仁、芡实、红枣、枸杞……十多种作补药,炖了一大锅补药肉汤,一大桌人吃得很开心。
周三吃完补药肉汤后,我很快就感到脚趾尖都热烧烧的。
自贡人吃补药肉喝补药汤要连着几天,从周三到周五,我每天都吃得喝得浑身热乎乎的很舒服。冬至吃补药肉喝补药汤开心实在,是吃商高人的福。
不过爸爸周三吃了补药肉汤就坚持不再吃了,他说吃了补药肉汤后头昏不舒服。大概爸爸是在山东长大的,他的体质和胃不太喜欢自贡补药肉汤,就像叶姨说过,不是每个人都能补的。
小舅妈每天中午把补药肉汤配绿色蔬菜和米饭打成糊糊喂妈妈。妈妈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正宗自贡人吃正宗自贡补药肉汤大概就是有效果。周五的下午,小舅逗妈妈时居然让五天没说过话的妈妈说了一句:“你在放屁。”当时妈妈的话很大声,把在打瞌睡的我也惊醒了。真是乡音方言亲。
吃了几天补药肉汤后,我和女儿Skype。我提到我吃到了NN多年没吃过的冬至自贡补药肉汤,女儿马上说:“我知道这个节气,这是一年中日照最短的一天。”
我小时候年年冬至吃补药肉汤,但是不知道这是一年中日照最短的一天;女儿从来没在冬至吃过补药肉汤,但是她迅速地解释了冬至这个节气,这让我想了好久……
女儿一句话就准确地描述了冬至的属性;而我用了不少文字只描述出自贡人冬至吃补药肉喝补药汤风俗的沧海一粟。科学知识本身单一中性,缺少丰富情感和变幻人文。同时,人文传统一直被我们的情感和文化丰富着。
我想起了一句俗话:“Slow down to smell the roses (慢下来闻一闻玫瑰的花香)。” 我又想起现在的80后和90后上班族们每天紧张地上班和下班后匆匆地点外卖的常见现象。真担心如果他们的小孩在没有祖辈家人的关照下失去享受冬至和其它人文风俗的机会。如果那样,冬至将变成孩子心中一个没有个人故事只有气候属性的日子;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她有知识能准确描述冬至的属性,却没有缠绵温馨记忆来回味冬至的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