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2, 周一,风和日丽, 26°C
从前在硅谷时,我去San Jose机场送人之后,常拐角去San Jose玫瑰花园溜达一圈做个半天游客闻闻花香再回家。
今天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先拐到波士顿公共公园做个半天游客,延续起我过去的习惯。公共公园的游客明显地比三月份时的游客多,我在公园附近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一个停车位(2.0美元/小时,最多停两小时)。
走进公共公园,熟悉的中国二胡凄楚乐曲和悠闲的美东都市凡人情趣把随心漫步的我带到一棵巨大的日本槐树下的一张朝东的椅子坐下。我右侧一棵大树荫下就是拉着二胡的一袭白衫音乐人;我眼前的草坪上零星地坐着年轻的妈妈和小孩、日浴的读书人、以及黏黏糊糊的情侣们。眼前各种色调的绿:草的新绿,树叶的黄绿、墨绿、灰绿、粉绿……骄傲地显示着美东夏季雨水的富有。
坐在椅子上,我闭上眼睛听头上四周唰唰的风声和树上鸟儿此起彼伏清脆的叫声,间或传来消防救护车超过一切声音的刺耳声和急躁司机的喇叭声。我觉得公共公园在视觉里有田园的悠然,但在听觉里还是充斥着都市的喧哗。
从正午到下午两点,我身后的大槐树像一个动态的伞慢慢地为这朝东的椅子撑开撑大了一个完美的遮阳伞。因为我的Pokemon Go游戏处于自动捉怪状态,我就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发呆。
妈妈离开我之后,我常和妈妈聊天分享出门在外的美丽景观。我觉得在心里和孩子们唠叨风景是一种暮年心态,而在心里和妈妈细数美景是一种重归年少。和妈妈聊天总让我想到妈妈的好,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道。
我想起小舅和妈妈的一个故事。小舅出生在1963年,当时家公家婆已经有四个未成年的孩子,一家七口都没有正式工作。他们的生活费主要靠家公过世的第一任妻子的三个已经成家立业的孩子:在内江的三舅,在东北营口的八孃、和在自贡的妈妈,提供。
妈妈曾说过:“你三舅一个人上班养七口之家,他自己就很困难了。那时主要是你八孃和我给每月给你家公生活费,我们每人每月给你家公20块钱,有时你八孃会寄30块钱回来。”
妈妈在自贡是家公家里宰子子(自贡话宰子子是拿主意)的人。小舅出世不久就有人家想领养他。因为生活压力大,家公家婆都愿意把小儿子送人。但是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后说:“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养更好,我以后多给一点钱吧。”
妈妈去世后,小舅说他很感激妈妈让他留在了老袁家(外公姓袁),我才知道了这段历史。我又想起叶姨,照顾哥哥和我的恩人,从前常给我说:“你妈很节约,她穿的衣服还没有我的衣服多。” 我也听爸爸讲小时候:“你奶奶自己舍不得吃菜,只吃菜里的姜,把菜都留给你爷爷和我们孩子吃。” 我还听年长的友人感叹:“1970年代太穷了,为减少开销,我从不参加亲友的生日庆祝活动”。
在风景如画的地方坐了快两个小时,想着在生命阶梯上即将升级的熟悉同龄人,我突然觉得这些曾经感动过我的长辈节衣缩食传说,在现今似乎已经失去实质性意义了。因为衣食,作为最基本的消费,如今的开销已经不大,其节约带来的作用也不大了。呕心沥血的父母长辈之爱在演化着,施爱者需要不断地学习进步。
也许能用心去爱就好!
小插曲
3.那朝东的椅子和后面巨大的日本槐树,还有椅子右前方拉二胡的白衣人
4. 手足情(2016-05-24)
小舅捡回还好多书法给妈妈看,因为他知道妈妈从前写得一手很好的毛笔字。
5. 小故事
家公的故事
八孃的故事
小舅的故事
小舅搬石磨进京
小舅是酒仙
叶姨的故事
叶姨批评天气预报不准(1970s)
叶姨做会买棺材(1970s)
叶姨钻防空洞躲飞机(1939-1941)
叶姨做豆花
叶姨做凉糕
叶姨说小孩不会装病
叶姨和节约姐姐
叶姨做病号蛋花汤
叶姨和塑料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