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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29, 周二,大热天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鸢尾花是一种很常见很普通的本地花,叫扁竹花。那时我见到的鸢尾花呈紫色,三角简单花型,花瓣狭窄稀疏。
到美国后,我看到好多品种的华丽丰满鸢尾花,花边波澜起伏,花瓣色彩泼洒,有一种雍容妖冶。我觉得这些鸢尾花很耐看,我可以长时间一朵一朵地观赏各异的鸢尾花,欣赏神奇多变的形状和变幻莫测的色彩,享受意料之外的变化美。
几年前,因为喜欢鸢尾花(iris),我在公共图书馆里借了一部电影《Iris》。看完电影,我知道英国著名小说家和哲学家艾里斯·默多克在被确诊痴呆症后不到两年就去世了。那时妈妈已经失忆,但我觉得妈妈的处境比电影中的艾里斯更好,因为妈妈在自己的家里,享受着小舅妈细心地照顾;而电影中的艾里斯在一个寒冷的雨天被送进了养老院。
我在网上阅读艾里斯的故事时又了解到她是一个性格多面、用情无忌、行为超前的人。我觉得默多克的“fundamental currency of ethical philosophy was not action but rather intention or attitude(伦理哲学的基本货币不是行动,而是意图或态度).”有新意。我把英国著名小说家艾里斯·默多克(1919-1999)和中国著名小说家萧红(1911-1942)做了一个比较,因为她们属于同一时代;虽然她们身处东西不同文化的环境,但她们对人生都有着相似的不循规蹈矩的探索。我觉得萧红的命运有种惨烈,艾里斯的经历有种诡异,但我更欣赏前者。
萧红是中国现代女作家,以其诗文交融散文体的文学写作手法而著称,她的代表作品之一是《呼兰河传》。我觉得在没有避孕概念下,萧红失去两个孩子,一个送人,一个夭折很惨烈。
1999年5月,妈妈站在扁竹花丛中的一张照片唤醒一段难忘的家史,因为这照片是1999年妈妈寄来的好多单人照之一。1998年11月11日,妈妈因病独自回国在北京做手术,爸爸则留在美国帮我照顾刚出生的儿子和刚上小学的女儿。1999年妈妈常寄来照片,妈妈总在附有照片的家书上说:“我做完手术后恢复得很好,我常去公园散步。这照片是我请路人帮我拍的,现寄去让你们看到我很好,不要担心我。” 1999年照片上的妈妈记载着我在已为人母后再次享受父母大爱的难忘岁月。感恩妈妈为我留住了家史也留住了遥远记忆中鸢尾花的模样:紫色,三角简单花型,花瓣狭窄稀疏。
鸢尾花引出两位著名女作家和一段难忘的家史,这让我觉得花痴情有时像一根虚拟的针把时间跨度很大的记忆整齐地缝成一朵别致的虚拟花,只给爱花人享受。
人爱花,花悦人。
后记
1. 哥哥读了这个故事后,特地告诉我妈妈回国做手术的细节。
哥哥的“牵手传媒:
人性的伟大,今天七一本想给党写一段,但写不出来,正好看见妹妹的文章给妈妈写点东西也算是七一纪念,1998年考清华MBA未中,受儿子之命父母之托来北京陪读,明天四处打工,晚上到北大听各种讲座,最早住在圆明园贫民窟,找了一个装修公司打工做建材采购和盯工地,后来又帮人卖手机,这边工作和生活还没有安顿好妈妈在米国就病急需回门国做手术,二话没说就让妹妹把妈妈送回来,先暂住北大博士宿舍几天然后托朋友去北京医院做胆结石手木,手术当天早上是华春陪妈妈准备好一切送进手术室然后赶回北大上课,我早上从赤峰坐绿皮车赶回来等在手术室门口接妈妈回病房,然后就是陪床,送饭一周后出院回家,由于圆明园没有暖气条件太差暂寄住小姨家,后来还是是回到圆明园,这张照片应该是当年的照的,这一陪妈妈就是二十年,直到2018妈妈离开我们,祖孙三代北漂打工创业,几起几伏各中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等以后慢慢写来为自己留着,为家人分享。
转自好妹妹,没有想到写鸢尾花会写出这段充满爱的家史”
小插曲